一早(其實也要中午了)起床看到各位的留言,讓我想起剛剛天還沒亮的事。
不知道幾點,反正室內還烏漆抹黑,我突然有點清醒,就會伸手去摸摸睡在旁邊的蛋蛋有沒有蓋棉被,一摸,果然棉被滑到肚子了,於是我奮力把它拉高,蓋到肩膀的位子。此舉驚動了蛋蛋,側睡的他突然抬起頭來跟我說:『阿媽家的廁所有養雞。』(是的,肯定句)說完他就倒了回去並且不再有任何動靜聲響。
我也看不到他有沒有表情,搞不好我也沒張開眼睛,不過耳朵是很奇特的器官,只要有一絲絲的意識它就會是開啟的狀態。
我沒有聽錯,因為他口齒清晰。
很顯然的,他完全在夢境中,因為樓下的阿媽家怎麼可能在廁所養雞?
不過我咀嚼著這句話,卻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一種沈重的恐懼感。
我突然感覺到我所處的幸福的架構竟然是那麼的薄弱,像個危樓,雖然沒垮,但誰都不知道哪一片葉子或哪一陣微風就可以令它崩垮。
每一個家人,都是這棟危樓的樑柱,有的已經老化,面對每一個未來,明天和無常哪一個先到?而我還可以在這危樓裡安住多久?
我應該做些什麼?
這是從懂事以來就察覺到的危機,以前比較小的時候,會為此而悲傷,同學笑我神經病,說我何必身在幸福裡卻恐懼幸福?可是我心裡一直知道,不去理會它它也不會消失。一直恐懼著那個幸福的終點站的到來,越是執取越發恐懼,不去想嗎?不做些什麼準備就任無常慢慢的滲透侵蝕直到崩垮嗎?
蛋蛋一句夢境裡的話,表現出他從出生以來就一直住在這個危樓裡,他的夢境是一個心境幸福的小孩才有的構造,這個幸福滲透的那樣深,而無常隨時會侵入。
然後我沒有失眠,又很快的睡去。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