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和壞細菌是同一國的。』我有點不削的語氣說。
『哪有?為什麼?』這小子每次都咳嗽,一咳嗽就更不吃飯,不吃飯馬上看起來就乾乾的。
『因為你都聽壞細菌的話,不要吃飯,讓你的白血球打敗仗。』
昨夜趁小蛋睡著了,翻出以前的影片要找從美國搬回台灣的影片,和從台北搬到永和的影片。
好久沒重溫他嬰兒期的樣子,真的很可愛,雖然是單眼皮,眼睛卻細長而且瞳孔面積很大,再加上簡直像駱駝的眼睫毛,配起來超迷人,帶出門常常被路人讚嘆更被美國人圍觀,而他也一直圓圓的,雖然不胖,但是很『蛋型』,和他的小名超絕配。我們兩忍不住從他六個月大看到他四歲,看著家裡的物品背景,想起當時自己的壓力與心境,還發現我們以前過的真清苦,所有東西都簡單的不得了,光是把厚棉被鋪成床就在地上睡了四年,現在的彈簧床墊還是兩年前才買的,而從美國時就沒睡彈簧床了,我忍不住揶揄老蛋:『跟你住了十一年,我只睡了兩年的床。』說是這樣說,奇怪的是卻沒有什麼苦的感覺,物質一直不是我在意的項目,要不是現在回頭看,根本忘光光。家具都是搬來永和之後才有的,以前我們沒家具,一台20吋的小電視是蛋姑姑去美國探望當時還在唸書的蛋爸發現他竟然沒電視,馬上在當地買給他的,我們一直用到今年初政府發消費券才換了液晶電視,算算用了十一年。
這樣說好像很清寒,其實接近我們的人應該不會這麼覺得,所以你也不必感嘆。只是看影片時感受到小蛋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的,所以他對物質條件也很隨便,其實是一件好事。
有很多影片拍攝當時,蛋爸都不在,那時候蛋爺爺癌末,蛋爸常常好幾天才從醫院回家一下下,或是晚上才回來睡,幾乎有半年。所以就我和蛋蛋守著剛搬來的家,整屋子的凌亂和箱子,這蛋蛋應該都忘記了。而蛋蛋好黏人,幸好我的家人超喜歡他,每個人都當寶貝寵愛,一直跟他玩,抱上抱下,我們兩人雖忙,蛋蛋還是有許多家人圍繞。
那時候的他很開心,雖然也許有某種遺憾,嬰兒的他會想爸爸嗎?在他黏著阿媽吵著要抱抱時,是因為想著誰嗎?蛋蛋整個個性在影片裡那麼鮮明,他很愛笑,表情超誇張,不怕陌生人但是會小害羞,不會生氣,什麼都好。和現在的他完全相反。而他的圓圓臉也慢慢變小,慢慢失去了紅潤。
算一算,搬來永和快六年,就是這六年讓他變了。我們的生活重心不再是他,而是修行與其他人,從他的角度而言,雖然大家生活在一起,但是他卻沒得到我們全部的關心,又加上我們很宅不愛出去,以及沒什麼閒錢,所以很少出門玩,他就這樣關在一戶風景優美的大房子裡長大。
看完影片,我們似乎重新愛上了他,雖然最近他很討厭。也許是我們不夠細心,讓他為了得到我們心靈上的全部注意,開始慢慢變壞,慢慢越來越瘦,食慾越來越不好。一直到上禮拜學校發通知單說他體重太輕請帶去做檢查。
或許搬來這裡又是另一個新的開始,為了斷一些緣與忙碌,讓我們專注在蛋蛋身上。
我和蛋爸突然接受了一個以前忽略的任務,要把影片中的,原始的蛋蛋找回來!
然後這是生活禪課中有播放出的,令全場倒抽一口氣的兩張難民照片(我特地在網路上找到的)
之前去找那張兩歲頭上大包的照片,就順便看了當時的文章,實在太好笑,我節選一些笑話再貼出來一次那時候蛋蛋都不太說話,很安靜的時刻。(但是不見得很乖)
這時候蛋蛋幾乎是無聲的,話還不太會講,會講也超過不了幾個字。
一
昨日蛋媽在餐桌上給蛋蛋拌飯,蛋蛋則在一旁搗蛋,一會兒爬桌子,一會兒拿瓷碗玩,一會拿筷子敲,於是正在忙無法空出手來的蛋媽只好生氣的吼著他:
「數到三沒有下來,我就打屁股!」
蛋媽表情很嚴厲又很大聲的開始數:「一!」突然之間感覺鼻子很癢,結果蛋媽打了一個很大的噴嚏,哈啾!
打完接著很兇的繼續數:「二!」沒想到鼻子還很癢,剛剛的噴嚏還沒打完,於是又打了第二個哈啾!
「三!」數完又接著打了第三個哈啾。
然後蛋媽才清醒過來看看蛋蛋,他不知何時早就已經下來站好,呆呆的看我表演一邊數數一邊打噴嚏。
二
蛋蛋最近很愛拿著東西或指著圖片問:「這是什麼?」
昨天他拿著他的動物照片書,指著一張動物圖片問蛋爸:「這是什麼?」
蛋爸在看電視,低頭瞄一眼之後冷冷的回答他:「猩猩。」
「。。。。這是什麼?」蛋蛋又指著圖片問了一次。
蛋爸低頭再看一眼,還是同一隻,於是他回答:「猩猩。」眼睛繼續盯著電視。
「。。。。。。。這是什麼!?」蛋蛋又問了一次。 這回蛋爸被搞毛了:「就跟你說是猩猩嘛!!」
蛋蛋聽了也很不爽的再問一次,很大聲:「這是什麼!!」
「就猩猩啊!不然是什麼?」蛋爸很火,蛋蛋也很火。
蛋媽前來瞭解一下狀況之後簡直要笑昏了。
我翻譯一下蛋蛋的表情就是:你又想隨便虎爛我!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星星嗎?差這麼多也敢說!
蛋媽說:「那是猴子。」
聽到一個不同的答案,這下蛋蛋才滿意的走開了。你說,該怎麼跟兩歲兒解釋什麼是星星,什麼是猩猩?
這時候蛋蛋三歲,已經會用很短的句子了,不過發音很不準。
三
昨天傍晚蛋爸不在,而蛋媽在廚房裡忙,蛋蛋站在椅子上玩著奶瓶灑出來的水,蛋媽沒阻止他的原因就是,這樣他才不會一直來煩蛋媽做事。
後來蛋蛋肚子餓了,就朝廚房方向喊著:「ㄟ!角解!偶要吃比乾!」
正在急著攪拌蛋糕的蛋媽耳朵忽然接收到之後,納悶的轉譯了幾秒,他的話乍聽真的是聽不懂。
越是仔細回想剛剛他說的話,心裡越覺得奇怪,他應該是說,「 ㄟ,小姐,我要吃餅乾!」吧?
可是他什麼時候會用小姐這兩個字?蛋媽第一次聽到!他的 ㄟ是發語詞,口氣倒沒什麼不敬,不過整句聽起來實在很爆笑。
結果蛋媽故意用低八度很嚴肅的口氣對著外面喊道:「你叫我什麼?」
接著,外面傳來幾秒鐘的空氣凝結,之後口氣變的更溫和更輕柔的又說:「ㄟ,角解媽媽,偶要吃比乾!」
四:
Q&A笑話:
Q:早上蛋媽蛋爸最討厭被什麼聲音給叫醒?
A:蛋蛋像唱片跳針那樣的重複:我要喝ㄋㄟ ㄋㄟ,我要泡ㄋㄟ ㄋㄟ。。。
一直不厭其煩的到你起來為止。
Q:餵蛋蛋吃飯時最怕遇上什麼事?
A:他突然打一個大噴嚏。
Q:大家都換好衣服穿了襪子,正要穿鞋出門趕公車的時候最怕蛋蛋說什麼話?
A:我要便便。
Q: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訓練。
像軍官那樣嚴肅的發口令道:立正!(蛋蛋馬上兩手擺好立正)
敬禮!(蛋蛋像猴子表演那樣的把手放在眼睛上)
禮畢!(蛋蛋把手放下來)
立正!(再次立正站好)
稍息! 接下來他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動作?
A:伸出兩手的手心。因為他把稍息聽成手心。
五
蛋媽抱著扭來扭去的蛋包看電視,他一直不給抱,要吵著做不許的事,於是他一直推擠想要掙脫緊箍鎖。
結果不知怎麼槁的,蛋媽突然打了一個好大的哈欠,在嘴巴張開的同時,蛋蛋的右手剛好不偏不倚的伸進了蛋媽的嘴裡,他小小的拳頭竟然就這樣整個進了剛好張的最大的嘴,他嚇了一跳!
蛋媽覺得噁心,他那隻手吃完東西到處摸來摸去又沒洗,竟然就這樣進嘴裡,還有他手上的一股味道。。。所以哈欠都還沒打完就趕緊把他的手拉出來,他也沒料到自己整個手竟然會不見,所以突然停止扭動乖乖的讓人把他的手拔出來。
然後他呆呆的看著自己又出現的右手拳頭,又看看表情不太好看的蛋媽,緩緩用那外星腔說道:「唉幽?濕濕的?」
對,他的小拳頭都是我的口水,閃閃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