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後,滿滿的許多感動都會隨時間漸漸退色,我也怕自己那份道心退減,給自己訂下每天要最少坐上一柱香(45分鐘),最好是兩柱香啦~~

         話頭也提著不放,不論做甚麼事都有想著,好奇著,掛記著我的話頭,可是真正的疑情似乎還是很困難的境界。

         連我的夢境至今還是團體生活,有法師,有同伴,大家一起做事,讀書與上課。

 

        在家裡打坐雜念紛飛如雪 :

 

等一下要去洗衣服。

答應做給佳勳的肥皂還沒弄。

抓下來的音樂專輯還沒聽。

我的稿子荒廢著,那道卡住的菜要怎麼修改?

又是雜念! 我的話頭呢?甚麼是無?椰子殼裡的是甚麼?

冰箱的芒果放太久應該壞了吧?

等一下要記得去做冰塊,明天有客人來要用。選星型的那個製冰盒吧?

 

        很快的,一柱香的時間也在雜念中度過了。我懷念起禪堂的打坐,這些生活瑣事都侵入不了腦袋,都被擋在結界之外。

        話頭就像另一個紛飛的雜念,夾雜著,混合著生活瑣事的氣味,我往往懷疑起我是否失去了話頭?

       

        大前天在沙發小睡,小孩在旁邊玩,於是我開始半夢半醒~~

 

        我夢到我午睡起來,從沙發這邊要走去房間去找老蛋說話,路上經過餐桌時,突然發現果如法師正坐在那兒吃東西,他穿著咖啡色的袈裟,身體是半透明的,非常自在的在吃桌上的食物。(但是桌上本來就沒食物,食物也半透明的)

        我心裡一點也不感到詫異,反而想: " 既然偶像在這裡,那當然要把握機會問問題才對! "

        於是我在半透明的果如法師身邊坐了下來,稍微打個招呼就問了一個問題。

        法師身材本就比我小,所以我雖然是坐下來,還是比他高些,所以他一邊吃一邊轉頭和我說話的同時,還可以看見他大半個頭頂。

        法師很仔細的回答我在夢中的提問,我還接著問了第二個延伸性的問題,結果法師在舉例解釋時,我閃神了,沒專心在聽他解說。於是心裡還責怪自己 : "法師在回答問題怎麼可以不專心? " 然後法師說完了,而我竟然沒聽到某一部分的話,還心想請法師把最後幾句再講一遍,又不敢問。

        接著我就醒了,原來是兒子玩的聲音太大,干擾了我在夢裡的專心度,可是那個半透明的果如法師好真實啊,我興奮的從沙發上跳起來,真的按照夢中的路徑走去找老蛋,急切的要與他分享這個清晰的夢境。可是正要說到我提的問題時,我不禁大叫(慘叫) : "啊!慘了!我忘了!"

        我懊惱著才過沒兩三分鐘,那個突然被抹掉的記憶,好像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而且法師好像還答得很好,而我醒來卻忘記了!!

        只依稀記得是和幻境或虛像有關的疑問。這是我清醒時所沒有的問題。

   

        然後,只能回味那個夢裡的殘像,忘了那個真實的問題是甚麼?

        更令我懊惱的是,我的新偶像到底說了甚麼話讓我在夢裡聽了恍然大悟,怎麼現在一點兒也記不得?

 

        雖然在家裡修行也走了好幾年,不過,上禪堂是另一種震撼,有規矩,有法師,有同伴,有革命情感,有大眾的聚合力,有大家庭的溫暖感。在家裡就你跟我我跟他,懶惰的永遠是我,用功的永遠是他,似乎沒甚麼勁道。可是在家裡的這一段是基礎,就像第一次禪七時,聽到我在家裡所學的東西竟然和師父說的一樣,只是用宗教語言換句話說而已,也就像這一次話頭十,聽到果如法師的某段開示,有種和心裡某個斷掉沒接續的線路突然跨越時空被接續了起來,是的,透徹的理解也是一種感動,因著既往的學習,才在此時此刻如此明瞭清朗。我的眼淚大多流在這裡。

 

         常帶著一種羨慕看著法青的年輕人們可以投入這個大家庭,如果我在結婚前來到這裡,未來的一生恐怕變化會很大,可是要不是因為結了婚,我根本不會踏上修行之路,不會只是來觀光時看見禪堂就被煞到,在毫無人脈牽引的情況下結起和法鼓山的緣分。

        所以我應該有自己的任務,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我要去示現的應該是另一個項目: 一個有正常家庭的媽媽也可以投入修行,而不是等到孩子大了自己老了才來。

        於是,我已經比很多同是媽媽的人還更有好因緣,根本不必去羨慕其他人,我也可以是個模範。

 

        下山之後有個很有趣的現象,有修行的朋友知道我一口氣花這麼多天上山去,以後還要一直去,會很佩服我的決定,站在很支持的立場。

        還沒有修行的人則是反應: 十二天太長了吧? 妳的家庭怎麼辦? 小孩怎麼辦? 工作怎麼辦?

 

        很有趣,完全反應還沒修行的人為什麼還不修行,為什麼生活有這麼多煩惱,為什麼忙的庸碌。

        沒去做的人站在他們的立場幻想,絕不可能理解只要有心去做,十二天一點都不長,我的家自然安頓的很好,小孩很乖一點都沒吵鬧,就連工作人家都願意等我下山之後再說。

        任何事都重要,修行卻又凝駕於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

 

        下個月是我的生日月,不用說,一定是上山去。生日的飯局年復一年,了無新意,我的靈魂沒有更新,生日就是個殘忍的紀念日。可是,我完全無法讓熱情的朋友理解半分。

        是日已過,命亦隨減,如少水魚,斯有何樂?

       我第一次在禪堂做晚課真的被這句話給電到,而且每次看還每次都有被電的感覺,你是否也會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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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山嵐煙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