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瞻仰的第一天早上我們一行人就已經到了。那時候天下著小毛雨,比想像中的冷一點,剛好沒有信眾排隊。不過我們剛好與副總統同一時間要入內,於是在後面等他們一票西裝人先行瞻仰才換我們。

副總統本身即是法鼓人,所以他待的時間有一點久。那時候因為只有我們,所以要進場時男女眾分開兩邊入口進入,我剛好排第一個進大殿,一進入就遠遠看見老蛋剛好也是排男眾的第一位走進來,我們倆有點訝異的互看一眼,因為這個畫面好熟悉,上一次這個畫面是出現在我們結婚時的進場,在美國的西來寺大雄寶殿內西方三聖面前,我們兩也是分兩邊入口同時走進大殿。但這第二次同時進入大殿卻是來悼念我們的師父。

每個人都只能一問訊的時間裡看一眼,師父以吉祥臥的方式側躺,臉剛好朝我這邊,所以老蛋沒看到師父的臉,上次親眼見師父時是什麼時候了?我忘了,總覺得還滿常見到師父的,這一次師父看起來就是臭皮囊,他不在這裡,周圍沒有他以前那樣特別的氛圍,這只是空殼,一個讓師父暫住了八十年的老家。突然之間我覺得為一個要被拆除破舊到不能使用的老房子哭泣是很奇怪的事,師父現在一定是這八十年來最為輕鬆快樂的時候,我幻想他現在大概在大殿的上空跳著舞,開心的笑,或是可以躺著享受一下完成一世疲累奔波不能鬆懈之後的輕鬆,應是如師父自己所言:涅槃為樂。這應該是超越我所能理解的大樂,師父正在快樂,我們在這裡哭泣,這不是很怪嗎?所以我口袋裡踹著的小毛巾,原本以為會在看到師父時派上用場,但最後真的沒有用到。師父能教的都教完了,現在是自己用不用功的問題,用功一點,等到自己走的那一天師父搞不好會笑著等我們,現在不捨不如化成用功的力量,去跟著師父的腳步,去追隨他。

沒想到我的心理準備做的這麼足,一直告訴自己要為師父開心,而不是為自己難過。所以真的一個眼淚都沒掉。

後來我們被派到在副殿念佛,一開始投影螢幕還沒開始,所以突然沒有可以注意的地方,很容易就會被自己困在自己的情緒裡,一直去發酵悲傷的氣氛。我發現,是『我』在製造悲傷與難過與不捨,是『我』讓自己覺得想哭或想笑,是『我』讓自己無法客觀與中立,靜下來,發現『我』開始分泌難過的心情,比剛剛看到師父還令人難過。果然,『我』才是一切問題的所在。幸好投影螢幕後來打開了,可以同步看到大殿裡的狀況,再次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無事忙中老,空裡有哭笑,本來沒有我,生死皆可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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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山嵐煙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