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是表面上的心得,實際上還有許多比較內部的收穫,說起來瑣碎無趣,也許要認識我的人才愛看吧?
這一次有機會上台分享,上台前很痛苦,就表示事後我的收穫也很大,其實三言兩語說不完。我苦思了一夜分享的內容是我的工作上的奇蹟,大致向大家介紹了之前那被操到會短命的編輯工作中,如何的把禪修的方法帶入其中,結果最後卻導向連我都沒預期的結果:出了兩本素食譜書。從被壓榨的小編升格成作者的奇蹟故事。
今天是德貴落成啟用的重要日子,原本今日要去捐義賣肥皂的所得,結果整棟大樓都沒安排有地方可以開收據捐款,就連功德箱都沒見到,到處詢問真的沒有可以捐款的地方耶!這讓我有似層相似的感覺,以前還是新人時就發現找不到功德箱捐款?就常常把原本要捐助活動的錢又帶回家了。除非去知客處,不然好像是個不喜歡提醒你要捐款的道場?可是只要來這個道場,該吃該喝的時間人家都準備的好好的,有時候還給你打包在車上吃,這一點真的很感動。我一定會在德貴知客處開張時去捐款的,支持義賣的大家請等一等喔!
其實我不常在法青露面,也沒參加過太多法青的活動,真的當學員的活動只有『兩個』,一是青年禪七,一是花蓮山水禪。然後下一次接觸法青就是誤打誤撞進到卓越營課程組,那一次全山跑的夏季卓越營認識一大堆很重要的法青元老和靈魂級人物,也許我認識的人不夠多,但是有這些精華,就使我對法青有了不同的情感。感謝這些大部分比我年輕的法青們刺激了我打開另一種更開闊的視野,也許你們不覺得有做過什麼,但是的確是因為你們(應該說透過觀察你們),而使我還在法青。以及法青現在的法師和以前的法師,他們的認真與親和力也是讓我還在這裡的原因。 不然我曾經覺得自己太老很難融入而想過要淡出(其實現在好像也是啦)
而偶爾來露個面,我就會遇到很多,熟的,不熟的,或是完全不認識的人來跟我說,有來看過我的部落格或是在法青上的專欄,或是直接就聊起蛋蛋的狀況。
總是有種奇妙的感覺,常常在完全陌生的法青同學眼裡看到他對我的熟悉,而我卻只能感謝對方的支持而不知該繼續聊些什麼?哈哈,就只是一句『我有常看妳的部落格喔!』或『喔!原來就是你啊!我知道!』,就是句非常鼓勵我的話,雖然我也許不認識你,或者是見過你卻叫不出名字,但這樣的開場白都令我感到十分十分地溫暖。
但是還是很抱歉我其實是完全不知該如何主動跟陌生人聊天的人,這部分我是被動的,所以如果見了本尊的同學覺得我好像冷冷的沒有部落格中這麼囉唆多話,你一定要包涵!其實我是很害羞的在等你繼續跟我說話啦!
獨自在這裡寫字是孤獨的,我也不知道到底跟誰分享了這些故事,不過知道有一群潛水員常常來關心,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或心情有被世界知道,這就是一種說不出口的繼續寫作的大動力,而我卻因為寫作而更認識了自己,更瞭解自己,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修行大事。
感恩大家。
陸續聽了或看了許多人分享與師父的因緣,很想多知道一些,但是每多知道一些,就多一些對師父的不捨。請看一些文章。聽到星轉述某位義工菩薩與師父的因緣,最後一面是師父上個月十七號從醫院告假出來農禪寺和文化館做最後的道別,大家不知道師父那一趟是告別,以為師父只是尋常的巡視。最後師父的座車出了農禪寺遇到這位師姐正要走進農禪寺,師父還特地搖下車窗合掌跟她說:『再見。』
現在聽來實在心酸。
聽了許多故事之後,有點羨慕別人用功在那一天去寺裡參加例行法會,才會在那一天見到師父的最後一面,甚至有機會頂禮,這對我是不可能的,那一天蛋蛋的手就算沒在學校被夾傷我也不會去農禪寺。是的,緣分就這麼過了。一生一世。
對我而言,對師父印象最深刻的事,是在法鼓山上不經意的地方,師父給法師們上完課要坐車下山,我們一行四人剛好路過看到,就合掌在路邊等待師父上車從我們身邊過去,但是覺得不妥,因為那時師父上車前還在交代法師,他有瞄到我們在路前的等待,依我以往所知師父的慣例,以這樣不遠的距離,他看到有人在等他他是非常可能會走過來的。當時天空下著小雨,地上有積水,滿冷的。我們決定不站在那裡等待,沿下山的路繼續我們的行程,事實上也真怕師父與侍者撐著傘過來。
沿著下山的路走了一陣子,頻頻回頭的我們果然看見師父的座車開下來了,於是我們遠遠的就在路邊合掌等待師父經過要問訊,結果師父的座車在靠近我們的時候突然開的超慢,然後師父搖下車窗,合掌微笑著跟我們回禮。我好意外,因為師父不必搖下車窗也是可以的,天還下著雨呢!可是師父就是會在每一個小細節都注意到,而且做到最好。既使只是這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我們四個超~超開心的不得了,會記住一輩子。
以往常在禪堂見到師父,師父也會在最後離去時掃視所有義工,就算是大寒流天,外面風超大,師父也是等座車都離開禪堂車道,跟所有義工回禮之後才肯搖上車窗。他不會因為常來,因為每次義工都這麼多,隨意揮揮手就好了,你可以感覺到他重視每一個人。
雖然覺得自己與師父的因緣不夠,卻又覺得也已經夠了。去年的自覺營師父還在,是最後一屆有師父在的自覺營,是最後一屆跟師父一起圍爐吃過年飯的自覺營,師父的磁場是那麼強,自己有幸親自體會已是多麼地好。
師父的法已經留在書上,或是已經傳承到他的弟子身上,師父的影響力還在,或許師父的寂滅就是來給我們最後的當頭棒喝:是日已過,命亦隨減。
師父的骨灰就放在他平常坐的椅子上,旁邊是他平常戴的眼鏡,用的杯子。我覺得有一種景物依舊主人已不再回來的滄涼。
報上說師父會乘願再來,我算了算。就算師父馬上投胎,也至少要三十年後才能再見到他啊!可是我卻希望師父在極樂世界裡好好休息一陣子再說,所以師父要再來,搞不好連我都不在世上了。人的一世算起來,去掉成長階段二十年,真的沒剩幾年是能清醒的,萬一老年又痴呆,那還有幾年是能做事的?這能做事的幾年又花多少部分是在提升自己靈魂的?
開放瞻仰的第一天早上我們一行人就已經到了。那時候天下著小毛雨,比想像中的冷一點,剛好沒有信眾排隊。不過我們剛好與副總統同一時間要入內,於是在後面等他們一票西裝人先行瞻仰才換我們。
副總統本身即是法鼓人,所以他待的時間有一點久。那時候因為只有我們,所以要進場時男女眾分開兩邊入口進入,我剛好排第一個進大殿,一進入就遠遠看見老蛋剛好也是排男眾的第一位走進來,我們倆有點訝異的互看一眼,因為這個畫面好熟悉,上一次這個畫面是出現在我們結婚時的進場,在美國的西來寺大雄寶殿內西方三聖面前,我們兩也是分兩邊入口同時走進大殿。但這第二次同時進入大殿卻是來悼念我們的師父。
每個人都只能一問訊的時間裡看一眼,師父以吉祥臥的方式側躺,臉剛好朝我這邊,所以老蛋沒看到師父的臉,上次親眼見師父時是什麼時候了?我忘了,總覺得還滿常見到師父的,這一次師父看起來就是臭皮囊,他不在這裡,周圍沒有他以前那樣特別的氛圍,這只是空殼,一個讓師父暫住了八十年的老家。突然之間我覺得為一個要被拆除破舊到不能使用的老房子哭泣是很奇怪的事,師父現在一定是這八十年來最為輕鬆快樂的時候,我幻想他現在大概在大殿的上空跳著舞,開心的笑,或是可以躺著享受一下完成一世疲累奔波不能鬆懈之後的輕鬆,應是如師父自己所言:涅槃為樂。這應該是超越我所能理解的大樂,師父正在快樂,我們在這裡哭泣,這不是很怪嗎?所以我口袋裡踹著的小毛巾,原本以為會在看到師父時派上用場,但最後真的沒有用到。師父能教的都教完了,現在是自己用不用功的問題,用功一點,等到自己走的那一天師父搞不好會笑著等我們,現在不捨不如化成用功的力量,去跟著師父的腳步,去追隨他。
沒想到我的心理準備做的這麼足,一直告訴自己要為師父開心,而不是為自己難過。所以真的一個眼淚都沒掉。
後來我們被派到在副殿念佛,一開始投影螢幕還沒開始,所以突然沒有可以注意的地方,很容易就會被自己困在自己的情緒裡,一直去發酵悲傷的氣氛。我發現,是『我』在製造悲傷與難過與不捨,是『我』讓自己覺得想哭或想笑,是『我』讓自己無法客觀與中立,靜下來,發現『我』開始分泌難過的心情,比剛剛看到師父還令人難過。果然,『我』才是一切問題的所在。幸好投影螢幕後來打開了,可以同步看到大殿裡的狀況,再次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無事忙中老,空裡有哭笑,本來沒有我,生死皆可拋。」
其實我這愛哭鬼竟然都沒什麼哭,第一句聽到星在電話裡確認:『師父今天下午走了。』時,我的心著實沈了一下,很重的那種,原來做心理準備跟真實聽到消息還是有差。
其實為師父感到開心,他終於放下重擔了,終於不再病痛了,終於和佛菩薩們在一起了,這是多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我還沒開悟,我見到的只有分離與不捨,我發現就是『我』這麼大,所以才會覺得師父融入虛空是『與我們分開』,無法理解師父是用更大更廣的方式與我們同在一起。
所以我哭不太出來,覺得似乎沒有那麼難過,卻也不太想笑。
我很桀傲難馴,但是師父的開示卻能令我拍案叫絕讚嘆連連,也曾經使我痛哭流涕感動萬分,他沒有用過煽情的言語,卻就能突然打中我的心,使我聽了想笑或聽了想哭。別人也有類似感覺,因為每個人的點都不同,被智慧打中的感受,叫人激動。而所體悟到的這麼小小小小部分的禪修,就令我感知到人生最大的狂喜與滿足就在這裡,就在師父教授的方法裡!果然外境外務的事情相較起來,都是次要的順位。
我從不願親近佛教道場,從沒做過義工,老是懷疑宗教信徒都像被『洗腦』一樣的帶著瘋狂,也老覺得太讚揚自己的道場顯的矯情。這兩年來,法鼓山徹底打破了我從前的觀感,使我這冷感型的人會主動親近,搶著作義工,以身為法鼓山的一份子感到無比光榮。
原來,被大師吸引就是這樣的感受。原來,在道場裡把自己的心打開,讓佛法的智慧流進來就是這樣的感受。
沒有開過自己的心的朋友是不能理解的,所謂的『護持』就是願意用一生心力去做的事,因為自己的收穫,又強又多直到無法言說其一,感謝感激感恩難以表達。這種感覺比什麼都美妙,超越想像。
很可惜我只親近法鼓山兩年,又千幸萬幸已經親近了兩年,能親耳親眼接觸一代大師的風範,是輪迴多次裡最幸運的一世。
師父走了,覺得世界突然空了一些。另一種說不出的寂寞。
這一次雖然又是上行堂,但卻是見習檯長,有一點壓力,五個人一組當中有三個是新人,前五天幾乎餐餐都出小狀況,會議開個不停,前兩天狀況很多,每餐都一直檢討,沒上去禪堂打坐,我們上行堂坐的位子老是空空沒人打坐,導致總護法師跳腳,老是突然跑來義工室抓包。他說:禪堂不缺長工,義工也是來修行的。不然就是:有飯吃就好,哪有那麼多檢討!?使的總外護法師也滿尷尬的,後來她也常說『法師說有飯吃就好。』成為一句雙關笑話。(我不想在此解釋的太清楚啦)
後來我覺得,義工室牆壁上應該放一塊匾額,題為:有飯吃就好。以免以後的上行堂義工為了打好飯菜一直開會或是緊張擔心,真的是一句好話啊!不過這個匾額如果給大寮的義工看到可能會造成他們不爽了,放在大寮的匾額應該要是:沒吃飽也是修行。
笑不出來的表示你不懂這些工作的細節,沒關係,我也不能公開解釋的太清楚啦!哈哈
這次的工作問題太多,不需要說了,反正都過了,團體合作真的是個學問,這一次是最緊張刺激的上行堂(明明大冷天,每個早齋工作過程都熱的流大汗),但是還是上一次的出坡禪最累啦!這一次每一炷香竟然都六十分鐘,實在有夠狠!後來學員心得分享時就有人說:『早知道一柱香是一小時我就不來了!』然而,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打坐的時間很少,但好家在我坐的住耶(這大概是唯一開心之處),我平均一天能坐三柱香,但是很奇特的是全數都在昏沈中度過,有一次早齋過後的打坐昏沈的太嚴重,中途就偷偷摸摸離席回房補眠,途中竟被總護法師發現(很玄的是他突然回頭,可能是我一直偷看他不想被他發現的想法被他感應到了)………這一次的補眠竟然補過頭沒下樓準備午齋前置作業,所以又把正檯長給嚇死了……
因為緊張之後的放鬆常常就是愛睏,又加上晚上也睡的不太好,這個默照七對我而言就是:默默的就照著睡著了。唯一一柱香我改用話頭,發現的確不會昏沈了,但是掉舉太嚴重,話頭都隱沒了,妄念想的太開心,一小時過的也滿快的………反正這次在打坐上是一點兒東西都沒有………零。
回家時坐上國光號,我想著這七天倒底獲得了什麼特別的?本來嚴重的冬季皮膚癢突然消失了,可能是上山作義工消了業障吧?另外也沒小參,因為方法用不好自然沒問題可問,好可惜,有一種入寶山空手回的遺憾,以前我特愛小參的說!
其實靜下來,覺得這七天過的很低潮,跟任何的人事物沒關係,也沒有因為事件引起我什麼想法,就是低潮,認識自己的越深,似乎越討厭自己,我反而想去小參的是:『越認識自己就越討厭自己時該怎麼辦?』那不是因為做錯什麼事,所以也無法改正什麼行為,不過萬一在小參室面對法師說出這一句話,可能又要嘩啦嘩啦嚇法師了(據說法師最怕女生在他面前一直哭),所以我鐵定不會去,好像在討安慰一樣。
許多細微的心念已抓的到,但卻無法抑止這些心思的起伏,我討厭它們的曾經存在,既使只是一秒。這不是一種內心潔癖,而是發現這樣的雜思雜想太多餘,而且有毒。我也不想與之戰鬥,那不是敵人,不過卻像未變質前的良性癌細胞。
還是不太清楚這七天有什麼收穫,疲累很多,默照不太會用,沒在禁語,每天話講不停,只想睡覺,減肥效果有限………